“果以，你說的是都是真的嗎？”

果以瞬間裝出一副很驚訝的樣子，嘴巴微張，緊張的問，“如可，是你嗎？對不起如可，我……我不同意小叔叔那麽做的，是小叔叔他……”

“別說了。”都不重要了。

“如可……”

如此悲戚的苦笑一下，這種被人計劃後任由宰割的感覺，真不爽啊。

她說，“他都和我說了，我也同意把眼角膜捐給你，我來這裏，就是為了告訴你的。”

說了嗎？明明沒有，他還在打苦情牌啊，還說要自己捐的啊，他是認定了，她會一步步的走進他設下的圈套吧。

其實如可更想說的是，‘果以，你變了。’但有些話，她已經選擇埋在心裏了。

聽如可這麽說，果以突然又像是變了另一個人， “是啊，我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，都是拜你所賜，所以你把你的眼角膜捐給我，也是應該的。”

如果不是聲音很像，如可都會懷疑，躺在病床的這個果以，真的是果以嗎？

如可覺得，她無話可說，也什麽都不想說。

……

離開療養院，仰頭望著湛藍的天空，刺眼的很，讓她都睜不開眼睛，看不清一切。

她就是個白癡，傻子，昨天還對他說，‘如果讓她在父母和他之間只能選擇一個，她選擇他。’

呵呵，難怪當時他說她傻呢，真夠傻的。

選擇他，原來是選擇死啊。

醫院裏，潘雲已經知道了孩子的事情，很痛苦，但也可以借此機會，留在厲尊身邊。

不在他的保護範圍之內，她隨時都有可能被暗殺，她知道的事情太多，那些壞人覺得不會讓她好好活著的。

厲尊已不知道說什麽來安慰潘雲，病房裏只有潘雲悲傷的抽泣聲。

醫生走進來，是怕大人在身體需要休養的情況下傷心過度。

潘雲哽咽的問醫生，“我的孩子，最多還能活多久？”

這是必須要面對的問題，不得不面對。

醫生看了一眼厲尊，厲尊也剛好看著醫生，他也想知道這個問題。

“我們的建議是，現在放棄，可以減少孩子的痛苦。”醫生也是實話實說，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帶來的卻是一道死亡通知書，與其接受那些冰涼器材的折磨，不如……

厲尊在心裏選擇了醫生的建議，但孩子是潘雲的，對於一位十月懷胎的母親而言，他的生命不只是才兩天，已經是快十個月。

所以，孩子的生命，她最有權利選擇。

“新生兒，可以捐獻眼角膜嗎？”潘雲的問題，讓在一旁聽著的厲尊心臟一怔。

擡眸直直的看著潘雲，仿佛已經看清楚她所有的想法。

醫生專業的回答，“是可以的，但最佳受捐者，年齡最好在一到三周歲之間，新生兒的眼角膜發育還不完全。”

“可以捐給大人嗎？”潘雲似乎是在狠下心問這個問題。

醫生點頭，“當然也可以，但受捐者需要一段時間的視力恢覆，最重要的還是要看受捐者的眼損失程度，還有……”

潘雲打斷了醫生的話，其他的對她而言，已經不重要了，即使孩子的眼角膜捐獻後，沒讓厲尊的那個侄女恢覆視力，厲尊也會覺得欠她的。

“你們找哪方面專家和他談吧。”潘雲躺了下去，決定聽從命運安排的同時，還是要自己搏一搏。

“潘雲，這件事情，你可以……”

“我已經決定。”

……

厲尊從醫院回到別墅的時候，已經是晚上，他本來是想去療養院告訴果以已經有捐獻者這件事情，但聽保鏢還有管家都和他匯報，如可到現在還是米水未進，還一直坐在別墅門口的臺階上。

應該是在等他回去。

下車後，走到她身邊，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，然後坐在了她身邊。

厲尊並不知道在療養院，果以和她說了什麽，他伸手兩只手握著她的一只手，“潘雲的孩子……”

嘁，真可笑啊，回來拉著她的手，和她說的第一句話，卻是關於別的女人。

就他這樣的表現，她能心甘情願的把眼角膜捐給他的侄女嗎？

“你從中午離開到現在，都在醫院嗎？”她不想聽他說另一個女人甚至那個女人的孩子的事情。

她一點兒都不高尚，也不大度，甚至自私小氣。

厲尊是想告訴她，潘雲的孩子將把眼角膜捐給果以，但她可能是等他久了，有些生氣，“對，我一直在醫院，因為那個孩子他……”

如可再次打斷他未說完的話，她真的一點兒都不想聽那些和她不相幹的事情，“在你心裏，果以第一位，潘雲和她的孩子第二位，那麽我呢？有排名嗎？”

厲尊眉心一擰，這丫頭，是真的生氣了，不過吃醋的樣子，還挺兇的，他對她微微笑著，“你在我心裏，絕對是最重要的，無可替代，獨一無二，無與倫比，還有，非你不可。”

呵呵，為了讓她捐個眼角膜，他也是豁出去了，違心的話都說的如此真誠，要是做演員，他絕對夠專業。

如可冷蔑的上勾一下唇角，細細分析著他的話，“無可替代，當然啊，除了我誰還能心甘情願的決定把眼角膜捐給你的侄女，只有我這樣獨一無二的傻子，非你不可。”

如可的話，讓厲尊有些不懂，都似乎知道，這裏面有兩人之間的誤會。

“說什麽呢？”

真是都很能裝啊，如可不禁嗤笑一聲，但心，真的很疼。

“我說什麽你聽不懂嗎？沒必要和我裝傻了，我去過療養院了，我剛進去的時候，果以以為是你去了，就說了一下你們的計劃，真的很完美。”

“什麽計劃？”他倒很想知道，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。

“厲尊，你這樣就沒意思了。”到現在了，她都知道一切了，他還繼續裝，就真的像是在看笑話了。

厲尊深吸一口氣，又長長的略帶煩躁的吐了出來，看著如可，“把果以和你說了什麽，和我說一遍。”

看吧，明明就都知道的，還裝什麽都不知道，她也沒說果以說的啊，他怎麽就知道。

“真可笑啊，她說了你們，你不是應該一清二楚嗎？那不是你們的計劃嗎？”

厲尊算是清楚了一切，看著她，面色冷峻，“說給我聽聽，到底是不是我的計劃。”

如果真的是在裝，那也裝的太像了吧，如可心裏有些猶豫，眉心擰著，問他，“你真的沒想過，感動我，然後讓我把眼角膜捐給果以？”

果以啊，果以，為了你他厲尊豁出去命的把你好好養大，結果他卻把你寵壞了。

還有這個丫頭，耳根子也太軟了吧，為什麽只聽別人說的，不聽他的說呢。

面無表情的看著她，“我現在很生氣，氣你對我的不相信，難道你以為，我對你的一切都是假的嗎？”

難道……她誤會他了？那麽果以，為什麽要那麽說啊？

她一顆心糾結的問他，“是真的嗎？”

真是拿她沒有辦法啊，大手在她小鼻子上捏了捏，“怎麽這麽傻啊。”

可是在療養院裏，她已經相信果以說的那些話了，現在他就這麽簡單的一解釋，她就要相信他嗎？

她不是怕死，她是怕他死，她不是不願意救果以，她是不願意讓他不顧一切的去救，她不是不肯捐獻眼角膜給果以，她是不肯他捐。

十五年的時間，讓她對他中毒至深，無藥可救了。

厲尊拉著她的手，這家夥坐在這裏這麽長時間，兩只手輪換著給她暖了這麽九，都還沒有些冰，“跟我來，給你看樣東西。”

如可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後，讓他拉著自己的手，這個樣子，真像她就是他養的一只寵物狗，“又是什麽？”

別和昨晚那樣，世紀大告白那樣的浪漫，那東西次數多了，就不心動了。

厲尊知道她想什麽呢，沒說話，帶著她進了書房。

還打開了保險櫃，這個壞人，不會是打算給她一筆錢，打發她吧，要真是那樣，她先殺了他。

看著他從裏面拿出來兩本厚厚的牛皮日記本，有些眼熟，曾經見過，是他的嗎？

“這都是什麽？”如可好奇的問，心裏卻又想著，不會都是他寫給她的情書吧？

那這位大叔也太悶，騷了吧，也不對，他就不可能是那種人，會不會是她從小到大，過去十五年所有的花費，包括每天吃的什麽之類的，然她還錢啊？

正幻想著裏面的內容，耳邊傳來他低沈的嗓音，“果以真正的日記。”

什麽叫真正的日記？果以的日記，她在果以房間的抽屜裏看過的，都是寫著她們的姐妹情深，還有發現了厲尊好像喜歡如可的事情。

想起那些日記，她鼻腔一陣酸澀，眼眶也濕了。

以前那麽好的果以，卻因為掉下懸崖，而變成現在這個樣子，連性格都變得陌生了。

厲尊看著如可，如可並不明白，他是為了讓她看這些日記，“我可以看嗎？”

厲尊點頭。

......

中秋節快樂，天天快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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